覆盆子蛋奶酒

嗑哥嗑上头。

出埃及记/Exodus 06 (银翼杀手AU,Theseus/Newt无差)

“……所以,你的意思是,Newt是你弟弟?”Jacob满脸通红,像是他被Theseus从背后掐住了喉咙一般,好容易憋出完整的问句。

Theseus点点头。

“上帝啊,我算是懂得为啥要说‘冷静得像根黄瓜了’,活脱脱就是你现在的模样。你看看自己,冷静得像根腌黄瓜,放在罐子里半年不见光的那种——”

“这说不通,V公司为什么要把一个普通的复制人关到现在?Jacob,你曾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三到四任监视者?”Tina打断了Jacob。

“呃,保姆。”Jacob纠正,(“哦拜托——”Tina翻了个白眼,被Queenie撞了一肘子,吃痛地轻呼一声)“对。是Ms. Carrow——就是在我之前照顾Newt的那位女士告诉我的。不过我对这话的真实性感到怀疑,她还说Newt特别 ‘不服管教’呢,可Newt可能是我遇到的最温柔善良的……人了。除了你,蜜糖。”他充满感情地瞥了一眼Queenie,轻轻捧起她的手背印下一吻。

“哦亲爱的——”Queenie咯咯笑了起来,仍被Jacob捧着的右手转而抚上对方的脸颊。

“所以,你有权限查看此前……保姆的监视……呃,不管你们叫什么,关于Newt的记录么?”Theseus插话。

Jacob皱起眉,摇了摇头,忽然眼前一亮,又点了点头,“我觉得有。你脑子里有具体年份么?我想他早年的档案应该在档案室里,毕竟那时才刚停战,没有足够的电力,甚至没有足够的科技。不过我希望他们做了扫描备份,没人真正下到过档案室。那里又黑又冷,况且也没有人用纸质文件了。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但尽可能早?也许最早的文件里记录了他们把我弟弟抢走关起来的原因。”Theseus耸耸肩。

“那我希望这些文件已经解密了,不过人类雇员的密级通常比较高。”Tina补充道。

“或者从研究内容里,我们也可以猜测一下他们的目的。”Queenie回应。

“完美。明天我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档案。”Jacob恢复了轻快的笑容,“有人要草莓起士蛋糕吗?”

“当然了,亲爱的。”Queenie甜笑道,“我想没有人会拒绝你的手艺的,是吗Tina,Theseus?”

Theseus直觉Queenie正找借口支开她的爱人。果然,一等Jacob哼着小曲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,她便迫不及待地朝姐姐的方向倾身:“Tinnie, 你的案子怎么样了?”

“什么案子?”Tina装傻。

“哦拜托,你的眼神可糊弄不过我,你们肯定取得了什么重大突破,你们确认那对可怜的复制人的身份了吗?他们真的是Nexus-7型复制人吗?”

“我们还在查。”Tina含糊地回答。

“那就是真的了,不然你们早就结案了。你们在查为什么有Nexus-7型复制人,以及谁制造了他们。”Queenie狡黠地一笑,像偷腥的猫。

“Queenie,没有复制人能生育——”

“可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证据。”Queenie笃定地回应。

Tina无奈地抿了抿嘴角,叹了口气,最终投降般地开口:“我真是从小就怕了你,你简直有读心术。局里要我明天去Nurmengard。”

“Albus——Dumbledor?他还活着?”Theseus难掩震惊。

“他当然还活着,他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。而且我猜他的牢狱生涯也并不寂寞,毕竟据说Voldemort先生当年造出我们这代的时候曾咨询过他。喔,照Tinnie这么说,这两个独一无二的复制人也八成是他闲暇时的消遣了。不过,”Queenie奇怪地瞧着Theseus,“你反应怎么这么强烈?像是你认识他似的。”

“什么?我——我不,我当然不。你们呢?”如果可以的话Theseus真想把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收回去,因为桌边的两位女士用同情又戏谑地目光看着他,仿佛他刚才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英国式冷笑话。

“草莓起士蛋糕,朋友们!”

 

“你没有对你的朋友们坦白。”Leta坐在流理台上晃荡着双腿,裙子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。

“我……抱歉,你说什么?”Theseus皱起眉头,倒水的手停住了动作。

“你喜欢他。”Leta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,但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受伤。

“他?”Theseus眯起眼睛,“你上一次吃飞醋,对象还是Tina。”

“那是一次误判。升级之前我并不能感知到你的生理指标,但我现在可以了。”Leta跳下流理台,煞有介事地踱步,“你的瞳孔放大,血压升高,心跳加速,脉搏飞快。你有生理反应。”

“等等,我对Jacob?Leta,我百分之百确定,无论是谁给你升的级,他们肯定都念书念傻了。正常人——复制人,我是说,反正我们是照着人类设计的,饿了一天之后看到吃的都会有你描述的反应。”

“装的倒挺像。Theseus,你知道我说的是谁。”Leta顿住了,双手合抱在胸前,形成防御的姿态。

“还能有谁,我今天总共就见了——等等,你是说……我弟弟?”Theseus难以置信地呛住了,“没人告诉过你人震惊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吗?更何况我的震惊……以防你在我口袋里错过了什么,我今天可是想起了过去22年的整个人生,顺便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呢。”

“好吧,恭喜你了。”Leta转了转眼珠,“可是,你难道不想带他走吗?”

Theseus沉默了。他当然想,当他确定Newt意思的片刻,他恨不得当场就把弟弟带走。但他的弟弟用悲伤的微笑无声地阻止了他,他一定设想过多次了,如何逃出那个牢笼。看起来他的弟弟就是关不住的类型,不然也不会收获“难以管教”的评价。Newt受了多少责打?那些人抽他的血和脊髓液,还不许他喊疼,他当时还那么小。他虽然没有提及,但可以想见他的倔强为他讨来多少苦头……Theseus心如刀割。他本该保护弟弟的,他本该阻止这一切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朋友们?”

“……因为那样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。”Theseus正对上Leta棕色的瞳孔,如此清澈,他能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,“在想出一个两全的计划前我是不会动手的。”

“真高兴你理智尚存,我想我也不用提醒你,你的上级交给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。”Leta的声音里满含关切。Theseus沉重地叹了口气,他确实没忘,但他太投入于回忆他的弟弟,以至于叛乱的复制人只在他大脑里占据了一个微小的角落。这样下去他可没法和Travers交代。

“多谢,Leta。我明天会再去一趟孤儿院的。”

“而我会陪你。”Leta牵起他的手,“现在,你需要一个好梦。”

 

熟悉的荒原,不同的是Theseus孤身一人——也许还有口袋里Leta的陪伴,但飞行器远在几百码开外的隐蔽角落,黑暗吞噬着银色月光流淌不进的缝隙,他屏息谛听。

Theseus尝试在一天中不同的时刻连续蹲守了数天,这片荒地却如同坟场,丝毫不见他古板却严谨的上级描述的叛乱分子。他不敢保证今天也许有所不同,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下半夜碰运气。今夜是下弦月,无端地让他想起Artemis。他出生的那天晚上没有月亮。他以额头抵着膝盖,听着门内母亲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,浑身发抖。浓重而黏稠的黑夜吞噬着他,他记得他们不知为何忽然开始东躲西藏,这处偏僻的宅邸隔音显然不佳。他担心今夜他将失去母亲,因为难产,或因为被找到。被谁找到?是谁在追逐他们?他不知道,当时他的双亲,或是Albus叔叔也不会告诉一个4岁的孩子。他只知道他凝视Artemis的第一眼他就下决心要保护好他的小月亮。而等精疲力竭的大人们都睡着了,他悄悄摸到窗前,掀开窗帘的一角,迎上的是同一片流动的月光。

他没有意识到他的弟弟醒着,他从婴儿时期就是个过于安静的孩子。有那么几秒他笃定弟弟的哭声会吵醒这间屋子里的每个人,而他会受到三倍的责怪。但Artemis咯咯地笑了起来,伸出手去,想捉住银色的光辉。

Theseus全心全意地赞同父母的决定:如此纯洁,恍如新生。

Artemis就是他的小月亮。

他要把他带出来,他会把他的小月亮带出来。然后他们一起去找Albus叔叔。不过眼下,他还得老老实实结了手上的案子。

也许是月神眷顾,Theseus对面的钢筋堆里闪过一道影子。迅猛,敏捷,绝不可能属于附近孤儿院的任何一人。

他的目标出现了。

那道影子在对面徘徊不前,Theseus看不懂对方的用意,也不好打草惊蛇。他环顾四周,决定从交错的钢筋里逶迤着接近目标。他佝偻着身子,尽可能放轻脚步,一点一点挪动着。崎岖不平的管道令他想起在孤儿院度过的童年,那时他常带着Artemis在那栋巨大的钢铁丛林中四处游荡。然而他的童年在Artemis被带走的那天就已经结束了,当时娴熟的技巧时至今日依然生疏。他太过专心于保持平衡,以至于子弹擦着他耳廓飞过的时候他措手不及,一个踉跄。

他暴露了。

Theseus心一横,干脆从匍匐中脱出身来,跳上一处开阔的高地以占据主动。对方果然在不远的另一处阴影,他无暇思考,即刻开枪,对方闪身一躲,却没有再跳进钢筋内部,而是径直踩着最顶端的钢条逃遁。Theseus不解其意,却万万不能放过追逐的机会。他跳过歪七扭八的钢条的同时试图射击,准头却强差人意。他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一发子弹击中了对方,但对方的动作确实慢了下来……然后消失在一块钢板背后。

Theseus此前出过许多任务,比这凶险的比比皆是,他从未踌躇。那时他只是一架机器,空洞而荒凉,连杀人的动机都已然忘却。眼下,他却怔愣了片刻。他不想死。Artemis保佑——

一架飞行器腾空而起,背向月亮飞行。Theseus认出那是一架老式飞行器……起码可以追溯到大战争时期。他和同事在酒吧喝酒的时候,其他人曾大肆嘲笑过当时复制人军队的落后科技,全息投影中的飞行器就有这一型号。毫无疑问,这是他目标的飞行器。Theseus激活手表,Leta忽然现形。他总是忘了升级之后Leta已经能连接他所有的设备。

“Theseus,快,你的飞行器就在下方西南15度!”

“多谢了,Leta!”Theseus一跳进飞行器就猛踩油门,对付一架二十多年的老家伙他还是绰绰有余的。然而对方出乎意料地快,他只能勉强紧咬着不放。奇怪的是对方也没有要躲避或甩开他的意思,反而像……在给他带路。

眼前的灯火更确定了他的猜测。他们一路北飞,不出意外应当是接近了旧金山。

对方似乎对这座城市很熟悉,融进霓虹灯火的速度仿佛雨滴落入大海。反倒是Theseus的飞行器在城市里着实引人注目,人群对银翼杀手总是敬而远之,尽管是凌晨3点。

他跟丢了。

Theseus懊丧地捶了一拳方向盘,Leta正欲开口,却被他竖起的手掌阻止。

感受到Leta的视线,Theseus长出一口气。他被缺乏睡眠和饥饿折磨着,头脑发晕。他停下的地方恰好接近市中心,不分昼夜,酒吧和食肆里永远人头攒动。Leta知趣地回到投影棒里,他无言地甩上车门,粗略地扫过自动贩售机,尽管食欲全无还是投入几个硬币,要了一份便当。

天妇罗和蛋卷,配西兰花。Theseus机械地咀嚼着,他需要酒精,但更需要清醒的头脑把飞行器开回家。他暗自诅咒着,借着还算明亮的灯光掏出Travers的照片,打算再仔细研究一番,尽管他已经对每一个细节烂熟于心。

“你好啊,亲爱的。一个人吗?”Theseus扫了女孩们一眼,一行三人,有两个金发碧眼,另一个则是肤色稍暗。她们劣质的人造皮毛外套下面都穿的少的可怜,不过身材可观。流莺,但她们一般不屑招揽复制人。Theseus静静地等着。

Theseus左边的女人急促地用乌克兰语警告她的同伴这是个银翼杀手,那个肤色稍暗的女人看了他一眼,和他左侧的女人相偕离开了Theseus。靠近他的流莺反而露出了甜笑,她的手攀上的Theseus的肩。

“给我买包烟吧。”

Theseus摘掉肩膀上的手,无言地带着询问凝视着她,态度算不上良好。女人的笑容却扩大了,她的瞳孔放大,眼神在他脸上转过一圈,“噢,你甚至都不笑一笑。”

Theseus承认,他被这不合常理的反应给弄糊涂了。“你没听见你朋友的话吗?你不知道我是谁吗?”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女人拖长了声调回答,低头看了眼餐桌,“吃米饭的男人。”

Theseus表情松动了一点,几乎固定成一个笑容,不过很快他的面容又恢复成了紧绷的状态,因为女人的手指点了点他因来不及收回而随手倒扣的照片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孤儿院。”Theseus随口答道,把照片塞进夹克口袋。

“喔,我也是孤儿院长大的。”女人兴致盎然地眨了眨眼睛,又贴近了他几分。投影棒发出了启动的声音。“喔。”女人略带惊讶地挑眉,Theseus刻意忽略了她眼中的戏弄:一个吃醋的虚拟女友。

“是吗?”Theseus不动声色,尽管不在暗处,他看不见对面女人眼里的红光,他几乎可以肯定——“你是什么型号?”

“你看我眼睛下面不就知道了。”女人轻佻地一笑,瞪大了眼睛,似乎等着Theseus翻开她的眼皮。看到Theseus微微勾起的嘴角她似乎得到了鼓励一般,大胆地凑近,Theseus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廉价香水味,眼前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。他曾经渴望过女人的投怀送抱,但当下那股曾支配过他的冲动神奇地消失了。他的内心毫无波澜,表情亦是。

“好吧,看起来你不喜欢真正的女孩儿。”女人退回社交距离,兴意阑珊地一笑,扭身走开,临别前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眼,“我一直这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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